师兄,虽然我喜欢晴天,但这世界不会天天放晴,也要阴天,也要下雨。
他把刘洋的病症,反复的治疗,他背着她去医院,挑拣着说给她听。至于他自己,只字未提。
小师妹静了很久。
抑郁症真可怕。
他靠在床头,呆呆的盯着灯罩周围的光晕。
他想到老大最后放低身段的请求,半年,一年。谁能保证是半年还是一年?可是,让他狠绝,他自问,做得到么?
这一切都无从开口。
不知道小师妹什么时候出去的,再回来的时候两只手端了满满一盆水。她在床头摆了一只椅子,把盆放在椅子上。她半拖半抱着自己横躺在床上,两只手拖着他的头,放在水盆里。
她轻柔的撩水,湿润了头发后,抹上洗头水。她的两只小手轻柔的揉搓他的头皮。他闭着眼睛,强忍着,眼角的泪依旧不断地滚落下来。
小时候在农村,我妈都是这样给我洗头的。
嗯。
他的声音带着厚厚的鼻音。
小师妹换了三次水。屋子里面都有了些许雾气。最后她拿了小镜子来,把电动剃须刀递在他手里。他对着镜子刮胡子,她在他对面安静的端着镜子看着他。
最后他干净的靠坐在床头,她拿着拖布仔仔细细的倒退着拖地。拖到门口,一伸手,啪的一下关了灯。
他一下子觉得有些惊慌。
师兄,我走了。
他却听出了别的意思。心脏揪着难受。
厕所,厨房,客厅,灯光依次熄灭,最后门锁咔嗒一声。两下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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