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你干什么?”
见他久久不答,许是女生的第六感在发挥作用,林枝春试探着说道,“是跟秦昆他们有关吗?”
这都能猜到。
陆在野搭在过道上的长腿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却没有要说出实情的意思。
“一天到晚哪那么多问题?”
他装作不耐的样子,敲了敲课桌,“把校服袖子挽起来。”
林枝春有被他这副强盗似的语气给震惊到。
不可思议地微微张口,问了句,“陆同学你在凶什么?”
凶?
他还凶?
一句重话可都没说过。
陆在野眉骨上挑,凌厉轮廓所带来的冷感稍稍消减了点。
他从抽屉里掏出上节课买好的伤药,然后放她桌上,下巴稍抬,“自己挽袖子还是要我帮你挽?”
“你什么时候买的……”
林枝春的注意力顿时被桌上的药给吸引了过去,不由自主地想到,现在离她在楼梯间被烫伤,也就隔了一节课的时间而已,且他方才又没出去。
难道是老余的语文课?
她顿时就想起少年溜进教室后门时,手里还藏着东西来着。
林枝春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心脏的一角像是被人放在温温热热的蜂蜜水里泡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被一点一点熨平。
她没想到会有人惦念着她这轻微的烫伤。
苏明惠女士一直以来秉持的教育理念都是“孩子跌倒了就应该自己站起来”,即便她是个女孩子,也从未在苏女士那得到半分宽宥。
久而久之,她也就养成了小伤小痛绝不喊疼的习惯。
就像今天,林枝春还真没打算特意去一趟医务室拿药。
“谢什么,受了伤擦药不是应该的?”
陆在野散漫地垂着头,语气一如既往的的冷淡,压根儿看不出在关心人,虽然他明明就已经将“照顾”二字落在了实际处。
“快擦。”,他接着催促道。
再不擦,伤药的疗效都给耽误了。
教室后排新装的不锈钢玻璃窗前,林枝春轻轻“嗯”了声。
然后在头顶若有似无的视线下,将绿色药管里的药膏挤出,手背的星点红印上,瞬时多了种冰凉的触感。
她不太熟练地用左手拿着棉签将药化开在右手背上,然而动作还未持续多久就被打断了。
——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夺过棉签,迅速又细致地完成了抹药这一过程。
林枝春转头望去,眼神里有不明所以的错愕。
却见陆在野仰靠在墙,单手将用过的棉签甩进教室后头的垃圾桶里,语气不咸不淡,“你擦得太慢了。”
动作自如,神态镇定,真的像是单纯看不过眼才给她抹了一下。
“那谢谢你啊……”
林枝春一时语塞,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大玻璃窗的倒影处,女生纤细的剪影难得呈现出低头状。
她细碎的刘海垂落在耳侧,澄澈的杏眼一瞬不动地盯着手背上那薄薄一层膏体。
另一道影子突地贴近,是陆在野。
她盯着手,他则望着她低头时的侧脸,眼底情绪未明,似雾升腾。
重复的日子里时间总是过得格外的快,新学期的第一个周末就这么来了。
其他同学欢呼雀跃,林枝春倒没什么感觉,反正在家也都是学习。
放学的时候,教室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等她从老余办公室里回来,就看见只陆在野一个人还趴在桌子上,修长手指正飞快地点着手机屏幕,似是在和什么人发消息。
“你怎么还没走?”,林枝春走近了问道。
见她回来,陆在野停下手中动作收了手机,眉眼透着散漫,随口说了句,“恰巧在这。”
他单手提起基本不用怎么收拾的挎包,冲她扬了扬下巴,“走,再送你最后一次。”
这周过后,秦昆的事就可以彻底解决。
她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哦。”
林枝春轻轻点了点头,没说拒绝的话。
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她回来总会在座位上见到他。
像是有一种无言的默契在,每当她背上包踏出教室门,就能从余光里瞥见少年高瘦的身影,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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