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并未点头哈腰。
“二位客官看着面生,头一回来吧?”
铁疙瘩正要开口,老烟炮却横过来,当着大茶壶的面,掸了掸衣襟,装模作样地应了一声,问:“姑娘多不?”
福龙笑了笑,说:“二位见多识广,别的地方,咱也不敢比,但在奉天,咱家绝对排得上号。”
“铁疙瘩,走,进去瞅瞅。”
别看老烟炮在外面的时候,犹犹豫豫,心疼钱,可他这人好面子,生怕露怯,一旦进门,就绝不想让人笑话。
俩人一进门,福龙便领着他们来到一处空桌,说偏不偏,说正不正。有姑娘迎过来,预备端茶倒水,他便连忙使了个眼色,姑娘们心领神会,便又纷纷退下。
“两位瞅着不像本地的,出来跑生意?”
福龙一边给这俩人斟茶倒水,一边佯装无意地问。
虽说大茶壶向来狗眼看人低,但他干这行时间久了,咋可能光凭外表就胡下论断。
穿得土,未必就穷。
尤其是关外,白山黑水,大小兴安岭,全都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有些山里人,虽说是个土包子,可人家没准是个挖参的,光屁股进山,出来的时候,怀里捧的可就是千八百两的雪花银子,还有那些老猎户,进城卖鹿茸、狐皮之类的东西,也不少赚。
没摸清底细之前,福龙绝不会冒然出言不逊。
老烟炮冷哼一声,拿腔拿调地说:“倒腾点土产,别多问,叫几个姑娘过来瞅瞅。”
铁疙瘩也是迫不及待,帮腔道:“对呀,赶紧把姑娘都叫来啊,你老在这晃悠啥?”
福龙答应一声,先不叫人,而是把手上的托盘往前递过去。
“两位,上盘子两块,过夜十二块,酒席二十八块。”
所谓上盘子,就是姑娘呈身,以供客人挑选。
光是牵出来溜一圈儿,就要两块银洋,这要在半掩门子那边,两块钱,事儿都办完了。
老烟炮有点儿心疼,又怕被人看不起,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掏了两块钱,扔在托盘上。
福龙一看,立马躬下腰,扭头冲大堂里的姑娘喊道:“哎,上楼上叫几个人下来,一个个的,咋这么没眼力见,来个人给两位端盘瓜子儿打打牙啊!”
态度陡然转变,老烟炮可算长舒了一口气。
铁疙瘩坐在一旁,兴奋得不得了,脖子拧着劲儿地来回张望,一会儿瞅瞅台上唱曲儿的姑娘,一会儿瞅瞅周围来往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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