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后勤做得很到位。
草草用膳,看看将近初更,李百药准备就寝了。
老年人瞌睡虽然少,晚上却睡得格外早,结果天不亮就爬起来看书,哎……
三更灯火五更鸡,只缘瞌睡少兮兮。
驿长步履匆匆,越过翊卫的守护:“上官,齐州都督府兵曹参军杜行敏前来拜谒。”
说实话,驿长自己都不相信杜行敏能拜见到李百药,品秩云泥之别呢。
一个正七品下的佐官,要见到三品大员,倒是有机会,可想特意拜谒,就真难了。
刚刚沾上枕头的李百药叹了口气,直起了身子,披上裘衣。
老了,睡觉像鸡啄米似的,一点又一点,零碎得很,好不容易才有点睡意啊。
可是,区区七品兵曹参军,赶在这个时间来拜谒,指定是有事。
杜行敏着常服,入屋立即叉手:“下官齐州都督府兵曹参军杜行敏,拜见上官。”
李百药一指椅子:“坐吧。老年人睡眠不好,夜间不宜饮茶,就怠慢了。”
杜行敏坐下,额头微微渗出一丝汗水:“白天人多嘴杂,下官不敢禀告,且尚无实据,只能此时赶来。齐州有大危机,齐王府或将反。”
李百药眼皮轻垂:“李祐当不至于吧?”
“不,上官,你没听明白,是齐王府将反,不是齐王将反。”
李百药颔首,示意继续。
“下官只是感觉,齐王与权长史之间,即便有不满,也从未到如此激烈的地步。显然,这一次事件,有人居其中引导,待其激化,再借机引得暴怒的齐王,做下无法回头的蠢事。”
“如果照旧例,朝中依旧袒护权长史,将会逼得齐王失去理智。”
李百药击掌:“上茶汤。”
身边侍候多年的防閤,惊讶地看着李百药,不是说夜间不宜饮茶么?
——
五更初,三百三十槌鼓响一通,然后是十二声角为一叠。
三通鼓响、三叠角声,晨昏已定。
一叠角,翊卫起;
二叠角,诸事毕;
三叠角,兵马发。
李百药虽不通兵事,却也深赞左卫的军纪严明,一团翊卫不吵不嚷,所有事情都已经按部就班做好。
前十骑、后十一骑,相距了一定的距离,相互又隐约可见,郎将一声令下便出城先行了。
“苏郎将,这是斥候?”
李百药饶有兴趣地问。
壮实如山的苏郎将拱手:“回上官,这叫游奕,奇兵中选取身手矫健、熟悉山川地理者,日夜巡逻于庭障、道路,捉生、讯敌,不得知晓军中密谋,其小将须身手不凡,称之为捉生将。”
唐朝大名鼎鼎的捉生将,首数安禄山无疑。
捉生,就是字面意思,抓俘虏嘛。
李百药诧异:“这是大唐腹地的齐州,需要如此小心么?”
苏郎将唇角翘了一下:“既已从军,便当处处时时以为战场,不敢懈怠。谁能保证,末将懈怠的那一刻,会不会有隐藏之敌杀出?哪怕是响马,也不敢说完全清除了吧?”
李百药上轺车,苏郎将持槊上马,护于其侧,二百余步骑蜿蜒而行,驶向城门。
李祐满眼无神,眼皮耷拉着,身子站着兀自发出轻微的鼾声。
少年睡不够,老年睡不着。
阴弘智轻轻扯了扯李祐的手臂,李祐才呵欠连天地睁眼,为李百药送行。
要是别的三品官,怠慢了又怎地?
谁让李百药恰恰是能收拾到自己的宗正卿呢?
要混日子,就莫得罪宗正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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