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钻律令空子,你律令也没说超过多少不能收哇!
何况,李巢弹劾之事,经许敬宗一番胡搅蛮缠,成了窥探大臣私事,性质可就变了啊!
谁也不想自己与媵妾行敦伦之礼,所用姿势、所言调笑,尽皆公诸于众吧?
这是谁也不能忍受的底线!
现在是大唐,不是南汉!
一干大臣看向李巢的眼神不对,仿佛要把他生撕了,竟唬得李巢后退了两步。
长孙无忌微微叹息,对这故人之后稍嫌失望。
“还是臣长孙无忌来解说吧。监察御史弹劾礼部尚书,与窥探隐私无关,这纳采数字还是许尚书酒后吹嘘出来的。”
名是要正的,堂堂朝廷靠鬼魅伎俩治理,算怎么回事?
若大臣人人自危,还要不要做事了?
“至于纳采多寡,本有常例,上下一倍,本官以为尚在合理范围,可许尚书这超了百倍不止吧?”
说归说,法无禁止即可行,你了不得嘴上谴责、抗议、严正声明。
能让许敬宗锒铛入狱么?
能让老奸佞除了官身么?
能禁止他人如此高额纳采么?
都办不到啊!
许敬宗放下象牙笏,摘下三梁冠:“太尉一手遮天,要如何处置下官都行。要不,直接换却非冠与下官便是了。”
这一手以退为进,煞是老辣。
除了直指长孙无忌一手遮天,却非冠也是神来之笔。
却非冠,高五寸,为亭长、门仆所服。
面皮就此撕破,长孙无忌,你弄不死老夫,日后老夫弄死你,把太宗为你写的诗也安给别人!
这一下连长孙无忌都噎住了,不知该怎生说话。
本来这一次谋画,是要让许敬宗受一个教训,出为郑州刺史,不意这老奸佞耍得一手好手段。
真敢让许敬宗去当门仆,长孙无忌弄权之名不过三日便风靡长安城。
民间的声誉如何,长孙无忌大约是不在乎的,可天子的想法呢?
范铮表示大开眼界,党争还可以这样玩。
李义府表示不屑,怕他长孙无忌怎地,跟他拼命啊!
哦,长孙无忌还曾经是武将?
失敬了。
李元景憋着笑,欲看长孙无忌如何破局。
李恪双目失神,仿佛魂游太虚。
朝堂上一片沉寂。
缓缓地,永徽天子开口:“许卿家纳采无度,当引以为戒,不可再犯。既然有过,小惩大戒,礼部暂且放下,替朕管管卫尉寺吧,尉迟宝琳这混账惹了不少事。”
这是在给台阶,也是隐晦地表示对长孙无忌的不满。
要动朕的人,你事先打过招呼了么?
一声不吭就出手,你礼貌么?
许敬宗怔了怔,叉手行礼:“臣许敬宗恭领圣命,谢陛下教诲。”
别人没看透,范铮却已经明白。
劣迹斑斑的许敬宗能笑到最后,安然致仕、入土,最大的原因,他是帝党啊!
李义府削尖脑袋也没能钻入的帝党,只是许敬宗起步的标配。
卫尉卿虽只从三品,略低于六部尚书,却是帝王心腹才能担当的。
卫尉寺掌控着武库署啊!
所以,看似许敬宗左迁,却未必不是好事。
这也是日后许敬宗与尉迟宝琳沆瀣一气的开始,还得以子娶尉迟宝琳孙女。
抠着脚丫巴算算,许敬宗今年五十九了,只比尉迟敬德小七岁,能算尉迟宝琳的叔辈,这桩婚事下来,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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