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她的脚边。
高晏记得这在原文中似乎提到过,是因为司渊排解情绪时,就喜欢透过玻璃窗望向半壁陈墨似的苍穹。
房内不开灯,月色濯濯,他偶尔可以看见离他不远的玻璃上映出他的倒影。
都是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
更何况他的童年过得何其不幸,与寻常人不同,他根本没有美好的童年可以治愈他。
如果可以,即便只是让他忘却童年不幸,他现在也能过得比之前幸福很多吧。
高晏想着,又回忆起原文中,司渊由于过大的精神和心理双重压力,有时看着玻璃上月色描绘出的他的倒影,目光一转,就能看见在他房间角落里站着的——
有时也许是死在他手下、挨不住严刑拷打而死去的间谍,有时也许是战争里和他对枪最后被他反杀的对手,有时也许只是个小孩,却是惨死在被他研发出的侦察机器加持下的歼敌机下。
他们愤怒悲恸的目光透出非人的可怖。
而司渊只是静静地站着,有时也许一站就是一夜,又有时也许被凌晨疾驰的飞行器——剧烈的飞行器前灯光所晃了眼,然后恍恍惚惚地背过身靠着落地窗,一点一点地靠着它坐下,疲倦的眸子望着角落。
满目空洞,又好像望着那些冤魂。
是疲惫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做到对着那么可怕的幻觉,不是尖叫逃跑,而是仅仅只是静静地望着啊。
这么多年来,不时就要被这么恐怖的幻象缠身,现在想想,司渊严重的心理问题是早在此时就显出了端倪,后来的黑化也是有迹可循。
高晏叹了口气,窝到了司渊房中的摇椅沙发上,摇椅沙发的频率和缓,盖上薄毯,这正适合睡个回笼觉的。
可高晏一想到这些,心里难难过过的,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了。
也许今天确实是她反应过激了……毕竟司渊又不知道他最后会为了赵敏仪去死,更何况如今他与岳福生的关系可经不起一点波折,稍有不慎与岳福生生了嫌隙,那么他将会失去与帝国其余一流军旅世家抗衡的左膀右臂。
岳福生如此请求,他又怎么能拒绝呢?
他原本就是个自卑又敏感的小孩啊,怎么能经得起妈妈这样的言语催折呢?
小小临之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不过是年纪小多喝了几杯罢了。
高晏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他有愧。
还有之前窃听器那桩事也是,崽崽根本不知道怎样爱人、保护人才是正确的,所以选择了错误的手段。
她第一时间谴责着,为什么他不相信她。
可是她也未曾想过,她的这个反应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不也是不相信司渊的印证么?
她只顾自己委屈,却忽略了司渊也有自己的委屈。
高晏叹了口气,索性就地盘腿坐下了。
身下的木板被太阳照着,隐隐腾出安神的馨香。
在鼻尖若有若无的安神香的抚慰下,高晏的心情也渐渐缓过来了,身上也渐渐出了层薄汗。
虽然整个司宅都安装了恒温系统,但落地窗这里毕竟是被太阳直射着的,高晏坐久了,也不免觉着有些热了。
既然睡不着,干脆去泡个澡吧。高晏虚拢了拢身后的头发,纤细的手腕一折,大致给自己绕了个头发,白皙的脖颈霎时便暴露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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