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领悟到了蒋应辰的意思,怔怔地睁大眼睛,倔强地梗着脖子,一滴泪从眼眶中滑落,顺着面颊淌到下颌,滴答,落进了咖啡杯里。
陈瑞玉丢开吸饱了咖啡的手帕,后背靠在椅背上,轻轻摇头,这就是做菟丝花的下场,是生是死,都由他攀附的那棵大树决定。
蒋应辰还记得好友的话,强撑着没因为那滴泪心软,故意冷淡地道:“如果你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还怕我赶你走?”
程阳怔住,像是头一次认识蒋应辰,然后他破罐子破摔似的,重重冷笑一声:“陈先生好心好意劝谏我这个祸国妖妃,叫我不要再祸乱朝纲,以免耽误蒋总的百年皇图大业,却被恃宠而骄的我不知好歹地羞辱。如今陛下来了,处事公允,乾纲独断,我这妖妃怎么能不怕?”
蒋应辰:“……”
陈瑞玉:“……”
就算程阳不这么阴阳怪气,蒋应辰也早就反应过来了,程阳确实不是撒泼的人,瑞玉说的话再不入他耳,他也有法子用三寸不烂之舌不动声色地怼回去,绝不会这么不体面地直接上手。
那么咖啡就只能是瑞玉自己泼的了。
为了逼自己和程阳断掉,不惜如此吗?
蒋应辰一时茫然,还有些恼恨,为什么程阳不肯好好说话,识趣一些,乖巧一些,非要跟瑞玉针锋相对呢?
瑞玉是最是非分明的人,如果说了不中听的话,一定是误信了沈炎之流的谣言。
两个人心平气和地沟通一下,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现在这么尖锐,只会更加地把瑞玉推到对面去。
蒋应辰正要说些圆场的话,对上程阳倔强的眼神,话梗在了喉咙口。
所以,是要我站队吗?像那些整天问“你救我还是救我妈”的傻姑娘一样,逼我选择一个人吗?
蒋应辰僵在原地。
陈瑞玉抿了抿唇,他当然也明白,他这是最低级的陷害手段,聪明如蒋应辰,不可能看不出来。
所以,此刻的问题根本不是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是陈瑞玉刁难了程阳,还是程阳侮辱了陈瑞玉,这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的只是蒋总的态度罢了。
他愿意“相信”谁,愿意“站”谁,谁才是他心尖尖上的白月光,谁却是可以轻易放弃的蚊子血。
陈瑞玉只是想让程阳看清这一点,菟丝花没那么好做,大树真的会一直让你依靠吗?二十多年友情的分量,不是说着玩玩的。
但程阳实际上并不在意,毕竟他和蒋总一开始就只是单纯的“钱色交易”。
或者说他其实只是蒋总高价聘请的厨师,毕竟到现在手都没牵过呢。
论起来其实是蒋总亏了。
但这不妨碍程阳兴致勃勃、唯恐天下不乱地看蒋总左右为难。
难道要走顾全大局、委曲求全的剧本吗?那不是崩人设了嘛。
程阳是个坏心眼的好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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