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
她哪里去找两千来?满打满算拿出五百,可五百如何够!她只好说:“先去看看。”
“是在女人那里做的?”
偷换了概念,变成了孙小婷冲千红讨要这两千块。
“多少钱?”千红摸遍全身,只剩五毛。剩下零钱还在段老板肚子里,哦,是那只猪。
厂区做人流的小诊所太多,但动手的多半是男医生。稀少的几个女人中,只有一家被俗称为“女人那里”,因为那女人强势霸道,和她同住的也不是她丈夫,因此成了活招牌。
段老板似乎猜到了什么,转头对千红说,“别去了。”
段老板捏着外套,李运就冲过来,挡在两人中间:“钱千红,你跟我来,孙小婷没命了。”
千红愕然,来不及多问,扔下外套就上了车,段老板喊住了:“什么情况?”
因着和秀芬姐的好关系,李运还是客气的:“这里在做人流,那女人坐地起价,我手头没有钱,小婷说千红是她好姐妹……”
神医说:“喊什么,你忍着点,他们不肯出钱,我也不敢冒风险,我开点药你回去——”
她瞪着神医,女人止住了,外头的中年男人大剌剌地闯进来,看见她血肉模糊的一幕,歪头看神医:“外面那两个无论如何不肯再出,我们自己拿一点——”
或许恨才是生命的源头,流了一盆一盆的血也不见死,她脸色煞白,仿佛冤鬼一般。
没关门,她听见李运说:“什么?再来两千,没有这样坐地起价的规矩。”
神医也慌了神:“她怎么这么能流血?”
自成一片天地的小屋里亮着六只白炽灯,孙小婷气若游丝,眼神怨毒。
血。
之后的话听不清楚了,她艰难地喊着,双手冰冷。
“她不是有个朋友,叫他们去喊,拿钱来。”女人一不做二不休,解下手套来,“我背过多少人命,谁还敢来告我?你看看段老板她吃了瘪敢来么?她有我靠山硬?还不是认栽,逢年过节不还是照样打个照面,该笑该问候一样不敢落下。一条命能多卖两千就多卖两千,你就这个鸡毛胆子。”
“我洗得很干净!”
男人出去了,不多时,外头响起了摩托的轰鸣声。
李运的摩托车飞到千红身边,千红刚去旅馆门口找到段老板,臂弯还搭着段老板的外套,两人正在门口说话,千红正慢慢打开外套。
杀人是这样轻易的事情,钳子伸进下面,夹出件件碎肉,她瞪大眼睛看明白了,像被剔骨削肉,附骨之蛆的不甘心冒出,后悔滋生出恨,恨自己,恨李运,恨李运妈妈,恨神医。
恨这短暂生命中遇见过的所有人。
“这是什么话!没钱还没的办法了?”千红催着李运,摩托车轰鸣而去。
进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千红先进门,看见李运妈妈正在收拾包出门,抬手抓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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