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到医馆,我会让管事去衙门报备这事儿。”顾琬示意两个粗使婆子将人合力弄到小木舟上,随后吩咐道。
陈婆子跟李婆子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架不住顾琬是主子,当奴仆的只能按着主子的吩咐行事。
至于送直接抬进医馆救治的顾承简,之后衙门如何处置,顾琬最多也就是私下里让已经回来的谨言,好生留意着。明面上,只能装作不认识。
回到宅院的顾琬,少不得被顾方氏追问:“乖宝,这人咋样了?咋好端端的,有死人?”
“阿娘,人还没死呢,瞧着只是晕厥过去了。我已经让陈婆子她们将人送去了医馆,并报了官衙。”顾琬实话实说道。
“这样也好,男女总归有别不是。”顾方氏心疼地摸了摸自家乖宝的小脸,有些后悔。
后悔去年不该因为旱情,将自家乖宝的笈礼推迟一年。结果今年赶上顾老爷子仙逝,作为孙女的顾琬得给老爷子守孝一年,自然又没法行笈礼。
这一耽搁,还真是一步晚,步步迟。
也亏得此刻在隔壁郡县的女婿还能体谅,想到此,顾方氏突然有些后怕,赶忙继续道:“乖宝,最近远哥儿可有书信过来?”
顾琬瞬间乐了:“阿娘,这不前个儿才收到书信嘛。你难道还担心他不娶我?”
“你这孩子~”顾方氏没好气地白了顾琬一眼,朝着顾琬努了努嘴,“喏,粥熬得差不多了。先给你爹端一碗。”
“好咧!”顾琬笑嘻嘻地舀了大半海碗,随后径直去了连着正屋的书房。
顾秀才正在书房里挥笔泼墨,一幅水墨山水画,乍然瞧着似模似样,不过仔细再瞧,不过是东施效颦,画虎不成反类犬。
“爹,腊八粥~您快尝尝阿娘那手艺,可有退步。”顾琬小心地将手里端着的大海碗放在书案前的小茶几上。
“不急,五宝啊,快过来帮爹瞅瞅,这副山水可好?”显然,顾秀才此刻的兴致全在眼前的水墨画上。
“还行,就是觉着太过刻板了一些。爹,您应该鲜少出门游览山水吧。”顾琬知道顾秀才并不愿意听旁人一味的夸赞,便直接了当地回了一句,“不如您得空多画画后院的荷花?”
都说“留得残荷听雨声”,现在早已是寒冬腊月,别说残荷了,连光秃秃的荷梗都早早被陈婆子她们收拾干净了。仅剩下的,就是几段用淤泥包裹好藏在地窖里的胖莲藕,以及晒干了的莲子。
当然,除了荷花,还可以画后院旁的,比如凌霜而开的梅花,依旧苍翠的竹林等等。而顾秀才显然也听明白了顾琬那意思,这是在劝他别闭门造车,关起门来胡乱涂鸦。
“爹老了,怕是走不动咯。”顾秀才抚着自己早已花白的长须,感慨道。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顾秀才年轻时也曾想过游学。怎奈屡试不第,小小的秀才,就考了十几二十年。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游学增长自己的见识。
当然,这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口袋空空,没那黄白之物支持。
所以,这些日子,与自家幺儿探讨学问时,顾秀才不止一次再想,等明年一年孝期满,不如让幺儿出去走走,见识一下各地风土民情也好。
“爹,想啥呢。这腊八粥要凉了哟。”顾琬见顾秀才有些走神,便轻声呼唤了一声。
“没啥。”回过神来的顾秀才冷不丁地将话题转移到了方才大呼小叫的陈婆子那俩粗使婆子上,便随口问了一句。
“其实也没啥,就是在宅院外的水渠里,发现个昏迷过去的中年汉子。我已经让陈婆子她们驾着小木舟,将人送去了医馆,也让管事去了衙门。”顾琬依旧搬出方才跟顾方氏说过的那一套,也是一丁点不怕事后翻旧账。
“哎,这好端端的……”顾秀才不止为何,长叹了一口气,随后自顾自地低头喝着腊八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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