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冻死也不肯穿它了。她哂笑一下,把翠帔接过来,指尖顺势在他手背上一拂,还是温热的,不到要冻死的地步,稍微心安了些。
可就她指尖羽毛似的一拂,好像拂在了心弦上,温泌反手将吉贞的手握了握,嘴里说着,“看看,不冷吧?我什么时候冷过?”却把翠帔往肩头一搭,很随便地穿了起来。
锦绣华服衬着一张目秀鼻挺的脸,他的眼睛里倒映着翎羽的色泽,像个长得有点过于英气的小娘子。
“咳,”为防自己笑出声来,韩约清清嗓子,尽量不往温泌身上看,“殿下,天快黑了,臣这就命人备车送你启程吧。”
温泌急着要和韩约赶往兴龙寺商议军情,上了马,垂头一看,吉贞还捧着食盒,两眼欲诉还休地看着他。她的翠帔在肩头,密茸茸的翎羽隔衣传热,从腰到背,轰的一下好像烧了起来。
真热。
他扯了扯领口,笑着摇摇头,对韩约道:“姜都尉要留,就让他跟着你吧。”
韩约有点为难,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要再额外拨派人手护送公主去范阳,就更捉襟见肘了。而且战乱一起,河东河北遍地乱民,还得派重兵护送。
“殿下也先留下吧。”温泌被期盼已久的一句话,顿时解除了所有人的心事。
吉贞眉开眼笑,把食盒丢给桃符,踩着脚蹬,被温泌拽了一把,像春燕一样落在马背上。
温泌往前探了探,把缰绳握在手里,吉贞乌黑的发丝拂过他的臂膀,他在她耳畔吓唬她:“兴龙寺没有锦帷,也没有绣褥,你能行吗?”
吉贞白生生的脸侧过来,瞟他一眼,“不是还有你吗?”
温泌莞尔。其实刚才是头脑发热,刚一答应,就后悔了。但既然话已经出口了,他也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人,索性把必然会引来的种种麻烦丢之脑后。只有一点,他叮咛吉贞,“那你要扮男装,别让士兵们知道你的身份。”
一说扮男装,吉贞立即想起了秦住住。她一阵反感,“我不喜欢穿男装。”
温泌瞪着她的后脑勺,“你还是回范阳吧。”他简直有点恳求的意思了。
“哼,我偏不。”吉贞得逞地晃了晃脑袋,“君子一,驷马难追。”
温泌把翠帔解下来,丢在她头上,催马疾行。
一行人离开河滩,驱马踏上高地,韩约掣缰,调转马头,指着远处急流的河水和连绵的西山,对姜绍道:“姜都尉,你看。”韩约原本就是个豪爽的人,温泌既然已经许可,他对姜绍便少了许多戒心,“龙城这个地方,两山夹一河,水深土厚,地势险要,的确是福地,也是险地。我们此刻,在岚州下游,晋阳上游,这段汾水,汇集天池、屯兰各个支流,水势更壮。出了此镇,有山峰阻挡,河道迂回,正合适拦截。在你们到太原之前,我已经抢夺了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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