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小,听得七宿额心一阵乱跳,出了正堂,七宿小声道:“世子今天赶回来,午膳都没吃几口,郁姑娘体谅体谅。”
郁桃看了眼七宿,想起刚才糗事一件接一件,难得的闭上了嘴。
日栖山峦,天色渐渐沉下来了,这屋里屋外的竹帘落下,木廊挂的是朴黄的油纸小灯,里头的蜡烛透出灯罩燃成半扇水墨晕染的描画。
郁桃看出去,映入眼帘的刚好是灯罩上的小猫崽,很显然这府中许多物件都带着个人手笔,像是主人家闲来无事,以此打发时间。
她是想不到像韩祎这样嘴不饶人,冷漠无情的家伙,竟然还有这样的小意趣。
直到出了府门,她的心情都不大好。是个姑娘被直接送客,心情都不会好。
白胡子老头还在内门同她笑眯眯地打招呼,“姑娘回见。”
郁桃微微笑着,姿态淑女的颔首:“回见。”
回见?
她是挺想回见,要紧的是你家世子乐意呀。
马车内里有明显的白合子香,郁桃便忍不住多想。自己这样的美貌,家世虽不算十分显赫,但在平阳城也算数一数二,今天还特地梳妆打扮了。
韩祎的反应却是平平无奇。
她咬着翘楚递来的小酥点,恨恨咬下去。
狗男人没有心。
“姑娘。”
翘楚突然惊喜的回头,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您看看这个是什么?”
郁桃扫眼过去,一下顿住。不大起眼的马车角落里,靠着个木制铜扣雕花木匣子,很是精致。
嗯?
郁桃来了精神,拍拍沾了糕点渣的手,将匣子从翘楚手中接过。
铜扣掀开,她迫不及待的打开匣子,愣住了。
里面是一支木簪子。
没有任何珠玉装饰,就是一支刻功精湛的簪子,簪尾雕刻成了芙蓉团簇而开的模样。
郁桃拿起来看了看,疑惑道:“这是哪里来的?”
还能哪来的。翘楚咧着嘴笑,凑在她耳边说了个人名。
“他?”郁桃僵硬的转过头,“不可能。”
他能留自己一命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翘楚道:“男人嘛,同女人一样,面对一些情境,少不得欲擒故纵。”
郁桃脑中灵光乍现,想起先前韩祎那几声笑,觉得翘楚这几句话很是有道理。
她赞许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没拒绝就是接受,拒绝也多半是欲拒还迎。”
她拿着木簪,若有所思。所以这份礼物不仅是为借车而送的礼,更多的应当是一种暗示。
她思及此,一下振作起来,盯着簪子两眼冒光。
机会来了。
七宿回到正厅,韩祎还在原来的位置上。
听见脚步声,他方抬起头,问:“姯舒今日去何处了?”
七宿道:“姨老夫人前几日来邀,小小姐今日驱车去了洛安段家。”
“别八等人跟着的?”
“耆老先生做了安排,别□□人都跟着小小姐。”
“我在马车上刻的那只簪子你收好,等姯舒回来呈给她做生辰礼。”韩祎放下茶杯,轻轻揉了揉右手腕,往外走,“还有从北海商人手上购得的珊瑚,你寻个工匠做成手串。”
七宿心头一紧,连忙翻看那堆带回来的物件,瞬间面色如土:“世子,那支簪子......”
韩祎回头看他一眼,眉头微皱:“?”
七宿牙齿打着颤,恨不得刨个洞躲起来。
“簪子像是还在郁家小姐的马车上。”
韩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七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告罪:“小的慌乱之间,就忘了此事,世子当罚则罚,先等奴才现在追上郁家的马车,要回此簪子......”
“不必。”韩祎想起那张生相惑人的脸蛋,步子顿了顿。
“我再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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