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怒吼。
谈近雪对迎上来的营长微微一笑,“多谢,炊事班的同志辛苦了。”
营长大手一挥,十分豪迈。转身便对坐满人的食堂大声道:“欢迎老k的同志们,呱唧呱唧!”
食堂里立刻响起暴雨雷鸣般的掌声。
“好大的阵仗。”谈近雪感慨道。
营长也笑,“谈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兄弟部队,会餐那都是欢乐又和睦,这请“敌人”吃饭,可就带了不止一星半点的□□味儿。战|场上输赢已定,酒桌上的仗也得接着打下去!
厉湛川坐在角落里的一桌,面前菜色红辣辣的一片,连蒸茄泥里都是加了尖辣椒的。独立营的饭菜没啥特色,就是容易上火。
他抬眼去看站在食堂中间的女人,站姿随意而懒散,看起来给她根柱子,她就能水蛇一样绕上去。
和大家口中那个锐利得所向披靡的“兵王”毫不相符。
但厉湛川直到大家的描述中并没有夸张的部分。
这个女人真正的样子,他是见识过的。
他今天才知道她姓谈。
“来来来,大家先举杯,为这回大比武喝一个。”营长端起他直径十分惊人的搪瓷缸子,举在半空中示意。
兵们动作划一,端着缸子往下灌。
平时滴酒不许沾,需要的时候就算是一杯倒也得往下喝!
谈近雪跟着喝了一杯。
营长一看,不满意了,“怎么回事儿,啊?!给谈队换个杯过来!”他冲谈近雪一笑,道:“以往拉练,我们这都是用饭盒喝。”
谈近雪从善如流,换了个直径跟营长一样的大缸子,立刻就有个排长蹿上来,“咚咚咚”给倒了个满。
“谈队,我敬你!”
谈近雪跟人碰了个杯,一饮而尽。
——车轮战就此开始。
孙超在底下看着,手心儿里都捏出一把汗来,就怕没一会自家队长喝高了,抱着旁边的随便那位来一曲高歌……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在孙超这一手冷汗的紧张中接近了尾声。
他一脸震惊地望着自家队长在对方几个连排长的轮番敬酒中岿然不动,甚至还谈笑风生!
“诶,你说你,瞎紧张什么啊!你看看咱队长,那叫精神奕奕,他们那几个不知羞的大老爷们儿都快趴下了!”塞了一嘴蒜泥辣茄子的蔡波含糊不清地嘲讽孙超。
孙超心事重重地喝了口啤酒。
——难道他之前看到,都是在队长长期压迫下产生的幻觉?
谈近雪神色如常的模样让围着她灌酒的几个都暗暗心惊。
老k这女中队长,身体素质强过男人,连酒量都不输……
这一轮他们是又输了。
今天注定是整个独立营,暗无天日的一天。
这场会餐进行得“宾主尽欢”,饭点过了,谈近雪笑眯眯地起身告辞。
营长一脸依依不舍,“有机会再聚。”他拍了拍谈近雪的肩膀,“我真挺佩服你的,真的。”
谈近雪坦率一笑,“我也是。”
她眨眨眼,“打你们的战损,是老k当了这么多年蓝军以来最高的了。”
这话是毫不含蓄地说人家输得不够惨了。
营长刚刚还一脸感慨,顿时气得一脚踹出去。“滚滚滚,滚回你们老k去!”
女人动作灵活地躲开了。
士兵们结束了晚饭,整齐列队离开食堂,谈近雪他们就站在营房旁的白杨树下,瞧着这一列列的年轻士兵从面前走过。
还有人对他们报以不服和挑战的目光,一张张脸庞带着坚韧和不服输的劲儿。
谈近雪挺感慨地笑了笑。这些年轻的军人,像朝气蓬勃,笔直生长的小白杨。枝干茂盛,风一吹,悦耳地哗啦啦响。
厉湛川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他能闻到谈近雪身上浓重的酒气,也看见她脸上的笑容。
那和她以往仿佛暗藏深意,心怀叵测的笑容不同,弧度细微但却真实。
她仿佛很开心。唇角的纹路都愉悦而舒展,黑色的眼仁儿在暮色昏沉中,灼灼地发亮,却又透出一种温柔。
这种美很特别。
厉湛川突然想再捏一下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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