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的眼眸里透出狡黠,反问着:“你很中用了?”
十几岁的男生,正是青春躁动的时候,平常说笑互相开几句黄腔也不是稀罕事。但沈听澜这句话落到江诉声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江诉声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得可笑,初见沈听澜时,看他照片像翠翠,不谙世事的单纯。现在又看他像故事书里写的小妖怪,惯会引诱人的。
他是他唯一的红玫瑰,也是唯一的白玫瑰。
江诉声胸膛里一颗心跳得厉害,但他眉毛轻挑,笑起来露出槐花白整齐的牙,用插科打诨般的语气掩盖了真实的想法:“对啊,我很中用的,改天试试?”
“滚吧你。”沈听澜也同他开玩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诉声顿时有些难过,如同手指头上被扎了根不起眼的小毛刺,不是很痛,但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他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病了,严重的单相思病。
早恋害人,单相思更害人。
两个人一路跑回教室,准备搬着桌子去当老师的左右护法。坐在前面的杨晏和同桌王泽辰也帮他们收拾,嘴上还不忘调侃:
“两位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争取早日脱离苦海。”
“父母在,不远游,儿行千里父担忧。教室后门,你们永远的家。记得常回家看看。”
江诉声和沈听澜同他们闲扯了几句,正式到讲桌边“上岗”。
晚自习的前两节被学校占了,要求全校学生完成“全国语文知识竞赛”这份卷子。说是全国知识竞赛,但语文的含金量远远比不上数学与理科。后者有保送名校的资格,前者没有,更像是一场大型趣味活动。
既然是是大型趣味活动,也就不存在正儿八经的监考。作为语文老师的安明将试卷分发下去,口头强调了不允许翻任何课外资料,底下就开始阳奉阴违。
这张卷子考的基本全是课外的内容,对于沈听澜来说并不难,很快写好了第一面。他翻过卷子,瞥见了作文,一如既往的根据材料凑足800字。
【卞之琳在《断章》中写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有人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其实不然,生活中处处有风景......】
风景。
沈听澜看到这两个字,就记起江诉声来。记起他嘴里的安徽正宗牛肉板面、北京烤鸭、武汉热干面、高邮咸鸭蛋。记起他说的祖国大好河山,每一寸都得去走走,去尝尝。
他的人坐在四四方方的教室里,握着笔,思绪却从开着小缝的窗户里飞走,飞入暖春的风,飘飘荡荡地去了河北、北京、湖北、甚至更遥远的地方。
或许未来的某天,他真的能够和江诉声走遍960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从漠河至三沙,从寒温带到热带。
想想就觉得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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